散文｜芦苇

(资料图片)

我家院落东面的公园里，有一片芦苇荡。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，这话一点也不假！春夏秋冬四季，我经常在这片茂密的芦苇荡旁流连忘返，芦苇便在我的脑海中生根发芽，难以忘却了。

春天到了，春姑娘用一双巧手染绿了整片芦苇，芦苇从根部发出了嫩嫩的芽苞，绿油油的，煞是惹人爱怜，招人喜欢。一场春雨后，芦苇翠色欲滴，明媚的春光里，它不停地抽着个儿，芦苇荡里便重新荡漾起了一地新绿。

春天的芦苇荡，是野鸭子和鸳鸯们的天堂。站在芦苇荡边，能听到芦苇丛中“啾啾唧唧”的声音，似秋虫在鸣唱，似燕鸣莺啼，那是野鸭子在呼唤它的同伴们。

芦苇荡旁边的浅水里，两只橘黄色的鸳鸯正在水中嬉戏。它们叼起几滴水来，洗濯着美丽的羽毛，或把水滴洒在“另一半”的身上，颇似云南傣族的泼水节里，恋人们泼洒着水儿，互相为对方祝福。远处，一只鸳鸯钻入水里，须臾，待它浮出水面时，嘴里便多出了一尾银光闪闪的鲫鱼。

夏天的时候，熏风吹拂芦苇荡，一望无际的绿色芦苇在风中摇曳着。风来，它便矮下身体；风去，他又重新挺直腰杆。野鸭子和鸳鸯们在厚厚的芦苇荡里安了家，筑巢，孵卵，觅食……它们忙得不可开交，不亦乐乎！

于是，芦苇荡中，清脆的鸟鸣声不绝于耳，野鸭子和鸳鸯们唱着歌儿，在里面快乐地生活成长，芦苇荡就有了些春日里“百鸟鸣啭”的小树林中的感觉。芦苇荡围起的池塘中，野鸭子们在水中追逐嬉戏，它们从水中钓起一尾尾小鱼，博得岸上游人一片惊呼，喝彩声连连。

金风送爽，西风漫卷，芦苇荡脱下碧绿的衣装，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大氅。金黄的芦苇开出了雪白的芦花，芦花在风中飘飞着，缀满了岸边的垂柳枝头。它们似春日的柳絮，似秋日的棉花，似鹅毛一般大小的雪片，又似空中漂浮的细小云朵——好一片“芦花飞雪”的美妙景色！

寒风凛冽的冬日，枯黄的芦苇在风中瑟瑟发抖，仿佛做错了事情，受到惩罚的孩子，在父母或师长面前，唯唯诺诺，不敢吭声。

择一个晴朗的冬日，和煦的阳光温柔地亲吻着大地，公园中的园丁师傅们拿起镰刀，开始收割那一地金色的芦苇。于是，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中，杂乱无章地“躺”满了倒地的芦苇。过冬的野鸭子们慌慌张张地逃离了芦苇荡，钻进了湖心岛中避难。那情景，颇似俄乌战争中，涌入波兰的乌克兰难民。

世人对芦苇颇有微词，诸如“墙头草，顺风倒”之类。于是，芦苇就成了没有气节的叛徒、汉奸或走狗的代名词，“墙上芦苇，头重脚轻根底浅；山间竹笋，嘴尖皮厚腹中空”——这副对联，更是把观点发挥到了极致。

殊不知，芦苇的“随风而倒”也可以理解为它的自我保护。瞧！“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”，芦苇就从中吸取了教训。他忍辱负重，苟且偷生，只为秋日艳阳里一地辉煌，绚丽灿烂的“芦花飞雪”景象。它一直在隐忍着，低调地生活着，直到完成它在人间的使命。

或许，你不会赞同我的看法，可这些不同的观点，只不过是人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。

（图片｜来自网络）

2023年5月27日

壹点号 张慧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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